铁皮墙内,是招致男人们犯法的那位女子薛黛玉。 只有一日三餐的打饭时,男人们才能目睹薛黛玉的芳容,只不过几秒钟。因为打了饭(每顿打饭,饭桶都是放在隔离墙的门口),她马上就被关进属于她的那个小天地了。 有时,她在屋里吃了饭,会在她自己的小院里透透气儿。 这时候,男人们可以通过铁皮墙上的钉子孔,看看她,可以向她说说话。 以方便面纸板作垫板,在卫生纸上,流金要给薛黛玉写封《情书》。不仅因为“文学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还由于今天上午,他曾与她一块儿被叫到过警务室。在警务室,他虽然与她对视了几秒钟,然而,薛黛玉那美貌——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他感叹,真不愧叫“黛玉”啊,那身段,那姿色简直就是跟林妹妹从一个模里出来的! 听流金要给薛黛玉写《情书》,“没笔了啊!”钱机灵非常遗憾地说,“朱老师。” 流金诡秘一笑,进屋从他的用品箱里找出一根红色的笔芯。它就是那根从公安局里拿的那根笔芯。 用卫生纸将它包裹到笔杆粗细。流金坐在第四拘室门的东侧写,钱机灵等几个伙计围过来给他挡着监控头。 “情书”写成了。流金将它折叠起来,要投过墙去。可那铁皮墙太高,“情书”又轻,投不过去。风儿将它吹开,飘飘荡荡…… 钱机灵一跳二跳连三跳,想将它抓住,可那“情书”好像跟他开玩笑似的,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与钱机灵一块倒下。钱机灵倒了,“情书”盖住他的脸上。 投不过去,只好念给她听了。 流金激情满怀地向薛黛玉表白着。长长的胡须一跳一跳地撞击着铁皮墙,钻进了钉子孔里。 伙计们你挤我,我推你,争着从钉子眼儿里看。 “哭了!”老大小声说。 周二要从老大的眼儿里瞧瞧,被老大拱到了一边,他要独享薛黛玉,说: “咱的情人抹眼泪啦。” “哇!蹲下啦。”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大叫。 钱机灵一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大声说话,要细心看,静心听。 大家看得入神,听得入心。 但“情书”不长,伙计们没听尽兴就完了。 薛黛玉也随之进了自己的屋子。但没有关门。有人从钉子孔里看到了她徘徊于门内的身影。 “再念一遍,老师!”李甲要流金再念一遍。 老大抢先将“情书”一把夺到手,他开始念了。只因不认识“瞻仰”二字,他就把它念成了“看见”。 他磕磕巴巴地念着,那语调,那声色,那节律,比起流金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好端端的一封情意绵绵,悔人自新的诗句一般的“情书”,被他念成了讣告一般的文字。 钱机灵把“情书”夺到手,扫视一遍,读起来: 亲爱的薛黛玉: “你好! 今天,有幸近距离瞻仰你的芳容。” 他念到此,止住了。 钱机灵红着脸,把那笔迹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宛如硬笔书法一般的“情书”还给流金,他怕自己也跟老大一样,亵渎了这鲜艳夺目漂漂亮亮的文字,怯生生怯生生羞羞涩涩地说: “朱老师,还是您再给吾等念一遍吧。”说罢,向朱国廷老师深鞠一躬。 “再念一遍,再念一遍,老师!” 大家一起喊着,共同道出一个称谓: 老师。 李甲还学着钱机灵,向朱老师鞠躬。 此刻,从另一侧传来美妙的“情书”声。 吴石头! 大家一涌——有人被挤倒了来到吴石头跟前。 只见他双目紧闭,幌着头,似吟似歌似颂似说。 刚刚飞落在树枝上的一对喜鹊渣渣叫着,给他唱着配角。 此时的《情书》,从“大家”的嘴里流出,更加柔情似水娓娓动听了。 听罢,几个人要过《情书》,到一旁反复地去玩味。 大家正在兴致勃勃地欣赏《情书》,吱呀一声,大青铁门开了。 只见王警官后面除王所长之外,还有两个人。 此二人,比王所长还高大,还威猛。 “我来介绍一下,”王警官指着那两位说,“这位,是高丽县监狱的武狱长;这位,……” 不等王警官介绍完,好多人的腿都打哆嗦了。 拘留所的左邻就是监狱。伙计们每天都能听到那边 “一、二、三、四” 的跑操声。还听说,前几天,拘留所的某某人就是被他们带走了。 莫非又有人要倒霉——转监狱了?! 大家赶紧藏《情书》。你丢给我,我塞给你,最后落到了周二的手里。 周二拿着《情书》惊慌地出了一身冷汗。 藏哪儿里呢? 哪都不安全! 干脆,他想,把它交出来不就得了! 不行!他转念一想,万一这《情书》真得惹事了,朱老师可不就…… 他不敢想了,也来不及再多想。他眼前出现了幻觉: 只见二人朝他走过来! “啊——”然一声,周二撒腿在院里跑起来,边跑边喘着粗气。到了来者跟前,他倏然停下了,粗气喘得更厉害了,那声色像极了“啊哈”的韵味。 来人看着周二,对王警官说: “不是有书面的吗?” 声音虽不是很大,周二却听得非常真切。 他迅速将《情书》揉成一团,吞到了肚里。并且一反常态,挺着肚子,面朝来者,昂起头颅,吼道: “嫖娼——犯法!写《情书》也犯法?!情书就在这里——指指肚子,你们剖开看看吧!” 莫名其妙!来人愣怔了,好多伙计也懵了! 周二万没料到,人家不是来查缴《情书》的,是来学习的,是来观摩的! 学习什么?观摩什么? 唱歌!学唱《啊哈之歌》。 从此,《啊哈之歌》在高丽县监狱里也唱响起来。 从此,大家谁也再不敢小觑周二了。 2022年10月8日 朱国廷老师出所的日子到了。 他与室友们拥抱,并一一嘱咐。 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用筷子划在暖气片一旁的墙壁上,面对老大,说: “你是第一棒,你出去前,你要选好第二棒,负责监督,绝不允许他们出尔反尔 ——恢复‘站立值班’!” 老大点着头,与朱国廷老师紧紧握手,说: “朱老师,就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说罢,他将朱国廷老师拉到一边,细声细气地说了些什么。 朱国廷老师笑着说:“早觉察到了。刚来那夜,你,啊哈哈哈……” “啊哈……”老大不禁也笑起来。 伙计们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被那“啊哈”之声感染了,异口同声地笑唱起来: “啊哈啊哈啊——,……。” 唱罢,全所的伙计们悉数前来送别。 在拘留所大青铁门前,头戴绅士帽的吴石头与头戴鸭舌帽的朱国廷老师,两对眸子两双手,四只眼睛四只手,两顶帽子两颗心,一个笔名“流金”——一个笔名“诗墨”,“流金‑诗墨”,一个人似的,纵横的老泪模糊了他们的眼眸。 风儿将朱国廷老师那根金黄色的长胡子捧起,左右飘扬着,向大家致意。 大家异口同声: “朱老师,出所愉快!” 送走了朱老师,大家马上围起吴石头。你一言我一语向他谈起几日来的“朱老师”。 大家正谈得火热,拘留所那扇大青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国廷老师! 朱老师又回来了! 双手抱着铺盖,鸭舌帽下的一双杏核眼睛,笑眯眯的,使他显得深沉,深沉,有事在心死的。 原来,要出所了,朱国廷老师又惦记起“值班”的事。 他请求再见一见王所长。 “你还要‘约见’王所长?” “怎么啦,不允许?”朱国廷老师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没出去,就有权约见所长!” 见朱国廷老师那义薄云天的气势,王警官心想,马上就要拜拜了,何苦呢。于是说道: “你要约见所长,我得先请示请示。” “你,请。” 王警官拿起电话。 王所长同意和朱国廷老师电话里谈。 可是,朱国廷老师的手机打不开了——没电了。 再经请示,所长同意朱国廷老师用所里的电话(座机)与之通话。 不必担心没电,没有通话费用,朱国廷老师在电话里一聊就是个把小时。话题涉及的主要词语: 帽子、值班、活动、笔、本等等。尤其是关于“帽子”和“值班”,他说的最多: “别看这样一个小小的饰物(事物), 它在其他场所不足道,而在这执法从教的拘留所里可就弥足轻重了。” 他尖锐地指出: “以貌(帽)取人,执法不公,大错特错,最不应该。” 关于“值班”,他请求在他的亲眼见证下,把它抹去。 如果所里说话不算数,他就不走了! 宁可自掏伙食费,他也要亲眼看着彻底把那“站立值班”的魔咒砸烂! …… 见朱老师又回来了,伙计们都呆住了,就连那叽叽喳喳的麻雀也戛然哑住了。 老大第六感觉说: “真也怪了奇了,还有不愿意出拘留所的呢。” 不过,那只是片刻,只是瞬间,须臾,大家一涌上前,簇拥着朱老师又回到了第四拘室。 吴石头也跟过来。 常言道:一日三秋。 当今,时过一个多小时,墙上挂钟的秒针转了近500多圈。大家像又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手拉着手和朱国廷老师攀谈起来。 钱机灵先说话道: “朱老师这是放不下俺们哪。” “要说‘放不下’呀,那可是真得‘放不下’啊!”朱国廷老师说,“那‘站立值班’的规定虽说被否了,我还是担心,怕我一走,他们就反复。” “敢!”老大与吴石头几乎同时脚一跺,同声吼出一个字。 吴石头指着那写有“站立值班”的《在拘人员一日生活制度》说: “他们要敢出尔反尔,我就把它给扯了。”高声吼道。 朱国廷老师暗自一笑。 “外面说话。”监控又叫了。 朱国廷老师放下铺盖和大家一同走出第四拘室。 不多时,只见王警官的左手端着一个瓷碗,右手拿着一支毛笔,从大青铁门里走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朱国廷老师解释说: “大家再不必担心‘站立值班’了,王警官马上就要把它抹去。” “好——”哄然一声。 树枝上的那对喜鹊和着 “好”声——冲上云霄。 王警官来到第一拘室。 大家都跟上来,争先恐后地往里边挤。 “除了第一拘室的,其他的,后退!”老大发话道。 第一拘室的伙计们见证着,王警官用毛笔把那“站立值班”的规定抹去了。 由西往东,第一拘室、第二拘室、第三拘室,进了第四拘室。 朱国廷老师用手一拦,他让王警官稍息,叫伙计们都面向东,对着《在拘人员一日生活制度》站直,立正,举起右手,领道: “我保证,夜间值班,不撒懒,不瞌睡,认认真真地值班,一丝不苟地值班,老老实实地值班。……” 也许是太激动了,王警官竟然忘却了他是干什么来了,双手一撒,也跟着鼓起掌来。 不过,那掌声只响了一下,因为,瓷碗落地——碎了。 自此,那“站立值班”被彻底打烂了! 回到家中,朱国廷老师的妻子见丈夫的面容以及精气神儿比去时还好呢,不禁问道: “他们让你吃什么好的了?红光满面的。” “吃什么好的?”朱国廷老师微微一笑,说,“卷子、大白菜。” 这几天,除吃上了一顿大米饭之外,统统是卷子。菜,根本没菜,除了早上有点儿咸菜之外,其它的时候,都是以菜汤为菜。而菜汤,除去一次西红柿鸡蛋汤外,其它顿顿是大白菜汤。 那为何朱国廷老师的身体这样好呢?他也纳闷:可能是开心吧。 而更为让朱国廷老师欣慰的是,一周之后,老大在电话里向他报告了五件事。件件称他心如他意: 一、各室的那《在拘人员一日生活制度》都换上了新的,再没有“站立值班”的阴影了; 二、图书室、活动室等不再是摆设,象棋有了真实的; 三、关于帽子,不再拘泥,老人或者身体虚弱者可以戴; 四、那首《啊哈之歌》被定为《高丽县拘留所之歌》,规定每天点名时必唱。 第五件,吴石头为朱国廷老师编写了一段顺口溜儿,如下: 谁说拘留所的生活枯燥乏味?纸上谈兵杀声连天。 砸窗要水不再挨渴,坐着值班儿舒服多了! 啊哈啊哈开怀歌唱,关爱女性奇葩一朵。 心系所友“二进宫”,拘留所里好不快乐。 朱国廷老师听罢,淡然一笑,掏出笔,将此顺口溜儿写在了日记本上,并把——“乐”改为“活”。 随后,朱国廷老师撰写了一篇通讯,题目是《拘留所新貌》。 该文,很快就发表在党报大刊上。 读者赞叹,如果所有拘留所都如此,那会是法制社会的多大进步啊! 联系人: 朱国廷 手机15732225882,15075298156
《法制日报》是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机关报,是中国目前唯一一家向国内外发行、立足法制领域的中央级法制类综合性日报。1980年8月1日创刊于北京,时名《中国法制报》,为四开四版周一报;后改为周三刊、周六刊,进而又改为对开四版的日报;1988年1月1日更名为《法制日报》;1994年1月1日增扩为每日八版;2002年10月1日始,每周二、三、四的报纸由八版增扩为十二版。在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部分计划单列市设立了三十六个记者站并建立了遍及全国的特约记者、通讯员网络,在亚洲、欧洲、美洲的十余个国家设立了记者站。 法制日报分类广告是一种按需广告。这是分类广告同其他形式广告的根本区别。传统的广告是强迫型广告,采取一种干扰的方式,并不一定处在浏览者期待或者寻找的范围内。 法制日报分类广告独立成版,信息容量大,分类明晰和检索方便,分类广告浏览者会带着需求主动寻求自己需要的分类广告类项。浏览者在消费分类广告信息时,按照“类别标题→项目标题→小项标题→单条大分类广告的标题”层次搜索信息,标题能告诉有明确消费目标的浏览者在哪里可以得到他们需要的产品或服务。并且浏览者只关注和本身内在需求一致的信息,并把符合需求的信息放大或尖锐化。这种使用是一种有目标导向的行为,需要的满足与大分类广告的选择联系在一起的主动权在分类广告浏览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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